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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再一次和他们一起,带着笑容站在舞台上。”

2015 年,他曾是日本顶流天团的鼓手,因为一场意外疾病的恶化,放下了鼓棒,无限期地从组合中退出了。

8 年过去,他成为了大学中关于这项疾病的一位研究员。

而转行的缘起,是与一位中国歌迷的相遇。

“在一次和中国歌迷的相遇中,我明白 Radwimps 音乐的重要性,从此决定开始研究这类疾病。”

最新一期的 NHK 新闻节目《おはよう 日本》,讲述了 Radwimps 组合鼓手山口智史的故事。

一个关于逃避、放弃,和战胜的故事。

1.

如果你看过新海诚《你的名字》,一定很熟悉那首让人上头的主题曲。

来自日本摇滚乐队 Radwimps 的《前前世世》

如今的 Radwimps,在舞台上是一个三人组合:主唱&吉他野田洋次郎;吉他&Leader桑原彰;贝司武田佑介。

而最初,乐队有四名成员,山口智史就是那曾经的第四位。

2005 年,Radwimps 首次登上美国职棒大联盟,引起了全世界的瞩目,四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从小舞台的音乐节,唱到了主会场。

乐队正处于上升期,一场又一场的巡演。

但疾病却突然而至。

山口智史在演出中,敏锐地感觉到右脚有一些被“绊住“了。

“很奇怪,明明是应该很轻松的唱段,却总感觉表演起来很累。”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在一点一点加强。

三次、四次..

常常在演出的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山口智史仍以为这是自己练习不足,他专门找了时间来集中特训,想回忆起曾经的鼓点。

“越练习,做不到的感觉就越强烈。“

也有一边哭一边努力练习的日子。

“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但还是要站上舞台”

“预想的旋律无法传达给大家,其实每次都很害怕“

“每当害怕时又会嫌弃自己,你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心情上舞台”

心绪乱作一团,音乐从热爱变成梦魇。

Radwimps 的其他成员们,敏锐地感受到了山口状态的变化,在得知了他的病情之后,帮他一起调整状态。

改变了鞋子和踏板,缩短了棒子的长度,还在固定脚的状态下敲鼓,不断地摸索...

反复试错之后,成员们还是决定要和山口智史一起,完成演出。

但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在一次重要的演出之时,进入鼓点的瞬间,明明排演过很多次,但山口还是弄错了。

巨大的失误,让山口明白,也许是时候面对自己的极限了。

音乐人肌失调症的患者, 脚的状态有好有坏,起伏不定。

而对于经常要登上舞台的鼓手而言,这无疑是死刑宣判。

2.

病情平缓了几年,但山口智史在 2014 年,再一次陷入极差的状态。

也就是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则著名乐队鼓手无限期退团的新闻。

因为患上了“gistonia”,停止活动。

这是一种音乐人在演奏时,因无法控制力量而影响演奏的疾病:手、脚、胳膊、肩膀、嘴、喉咙(声带)等,特别是演奏中经常使用的部位会出现症状。

那一瞬间,山口智史的感觉并不是沉底,而是心安。

虽然在黑暗徘徊很久,终于看到了光亮的感觉。

虽然知道症状严重,但终于看到了病名的真面目。

深知病症已经走到了不得不采取决定的地步,他在不断求医的同时,也跟成员提出了个人暂停团体活动的想法。

Radwimps 的其他成员们仍然没有放弃。

他们尝试着,让山口 采取了用不惯用的脚来代替做动作。

但期待的,具有力量感的鼓声,并未如约而至。

“要不直接退团吧。”

山口智史曾这么想。

但成员们和他自己都深知,即便是几十年之后,也总有一天,希望能再在一起演奏。

所以最后,山口智史决定无限期活动休养的形式,留下乐队。

然而,曾经因为音乐而沸腾的心,根本不会轻易熄灭,甚至,烈焰与黑暗相冲,会反噬挣扎的灵魂。

2018 年,Radwimps 凭借《你的名字》主题曲《前前世世》在全球一举成名。

那一天,山口智史在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就买票去观看。

当结局的泷转身问出那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陨星碎片击中小镇地表,野田洋次郎的声音在黑暗之中震撼回响,所有人的泪奔涌而出。

山口智史也泪如泉涌。

不仅因为电影而动容,更因为,这首歌曾是他完成了一半,而没有办法再继续的作品。

用心栽培的小花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而曾经栽种的自己却已远在天边,只能看见轮廓浅影。

“曾经我一度很害怕听到《前前世世》这首歌曲。”

歌里,我的心甚至超越身体,先一步赶到了你面前。

他的心早已无数次飞奔到音乐面前,但身体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3.

病情一直没有进展,回队遥遥无期。

山口智史一点一点变得绝望。

光点,舞台,掌声如潮水,都变成遥远的梦。

远离舞台的鼓手,如同来到无依之地。

苦闷至极之时,山口智史来到了乡间,打算放松心情。

没想到这一次出走,却让他的后半生改变。

鼓点犹在耳畔,但看到乡间生活着的人们,看到水稻,蓝天,他突然发现,生命的意义也许是无数个触点。

山口开始和当地的人们一起用传统的方法种植水稻,这一种,就是 8 年。

一边种地,一边感受生活。

但 Radwimps 的音乐却仍然是一个感性的闸口,山口智史不敢轻易去触碰。

真正迎来转机,是因为和一位中国歌迷的偶遇。

那天,山口智史去美国参加一个乐器展,偶遇了一位来自中国的歌迷。

- 这不是 Radwimps 的智史吗?身体还好吗?

那时候,Radwimps 开始在中国举办演唱会,很多人在横幅上,会写下给成员们的留言。

虽然山口智史已经开始休养,但仍然有无数歌迷留下了对他的祝福。

遥远地方,仍被人牵挂思念,像极了《前前世世》这首歌里的表达。

原来那首歌以另一种方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你的音乐,Radwimps 的音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山口智史开始认真推动关于这项疾病的研究。

“越了解真相,越觉得无力 —— 但正因如此,要做点什么的想法,更加强烈。”

巨大的困难如陡峭山棱,有人转身背去,行至平路,而有人便从山脚而始,开辟另一条通向山顶的蹊径。

2021 年,山口智史遇到了庆应大学的藤井进也副教授。他是研究音乐和大脑关系的专家,自己也是鼓手。

两人一起展开了一项针对这项病症的研究,并对 1000 多名鼓手进行了问卷调查。

原来每 11 人里面,就有 1 人会被诊断出这种疾病。

在做研究的过程中,山口智史逐渐发现,音乐和研究是相似的,是“超越时空的共创”。

如今,他已经是庆应义塾大学 SFC 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专注于“音乐人肌失调症(MD)”的研究工作。

那位中国歌迷的问候,无意间对他产生了亘久的影响。

故事还有温暖的后续,这一期节目播出后,当年的中国歌迷晒出了合照

最温暖的双向奔赴,不过如此。

曾经山口智史,一度有被音乐抛弃的感觉,而如今最大的力量来源不是那一方舞台,而是内心。

在最新的 ins 文章下,他这样写下:

“我也曾恐惧音乐。 但是,通过研究、与他人的相遇,我开始坦诚面对,“音乐真好啊”“好想再玩音乐”。

落款上,他写下:Radwimps 山口智史。

穿越过,感受过,于是,音乐不再是外界的物象,而成为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也以反作用力创造着自己。

于是,他也像《前前世世》那样。

“我也不再迷茫,依旧从头开始寻觅,

将整个宇宙重新归零再出发。“

参考资料:

https://www.nhk.jp/p/ohayou/ts/QLP4RZ8ZY3/blog/bl/pzvl7wDPqn/bp/pl2abR35G7/?continueFlag=fffa3012b68afdb1c1b5114d169847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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